一個關於我的故事

這是在讀完Neil Gaiman的《易碎物》之後突然想起的一件親身經歷，算是一個有點不可思議的故事。


事情發生在當兵前的那個暑假。那年已經開始有越來越熱的趨勢，時近9月空氣還是讓人很不舒服的潮濕黏膩；一個異常氣候經典性代表的中午，我渾身濕黏的躺在一張硬梆梆的木頭長椅上，拿掉所有的椅墊、把風扇開到最大試圖睡個午覺。就在要睡著的瞬間，我感覺自己漂浮起來了；不應該說是感覺，而是我真的看到了躺在椅子上、眼睛已經閉起來的自己。

"看到東西"這種過程是光線進入瞳孔後投射到視網膜底盤並被上面的感光神經受器接收然後傳達到大腦解析出影像，我非常清楚知道我所看到的影像是經由這樣的管道感受到的，當然也有全面啟動說的那種像清醒一般的Lucid Dream，但有做過那種夢的人就會知道是可以分別的；總之當時我的心情非常疑惑而害怕，這算是死亡嗎?接下來我要去那裡?我完全可以聽到周遭環境的聲音：客廳傳來的交談、外面馬路上的車子、小朋友放學的吵雜，然後，在其中突然有一個細微的聲音傳來。

那是一個分不出性別也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好像是誰錄好在機器裡，然後拿掉所有可以辨識的感情元素再播放出來，雖然混雜在環境的聲響裡，但是因為聲音的無機性反而顯得突兀，所以我的耳朵在極盡驚恐的情緒中還是自動的抓住了那話語，那個聲音說：「你會失去所有的人」。

我轉頭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四周的東西我都可以清楚的辨識出來，只是所有的東西都在漂浮著的我的視線之下，這時我的心情突然變得異樣的平靜：「就這樣結束人生也挺不錯的，失去什麼鬼的關我屁事」；結果就在這個念頭的下一瞬間突然有一種從高處墬落、心臟被掐住的感覺，然後我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了。我還記得跳起來之後的第一個動作是看手錶，整個經過給我的感覺大概只有不到3分鐘，但是手錶告訴我，從我躺下之後時間卻已經過了大約2個小時。

這就是我碰到的事。很抱歉，但我這樣半弔子的貧乏人生也只有這種程度的故事可以分享；或許你還有一點點興趣知道那個聲音說的事情發生了嗎?

我不知道，因為到現在為止的人生，我失去的遠遠不只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