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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記述的年代以Decade為單位,從60年代跨越到21世紀的頭三年,音樂體系則以作者聆聽及參與最深的美國和英國為主,作者張鐵志可以說是活在現代的60年代老靈魂,因此本書關於60和70年代的內容格外深入而鏗鏘有力,原因無他,因為那就是一個音樂人如斯鏗鏘有力的年代。從60年代的反戰民歌、搖滾樂的全盛,到70年代對上一個世代反動的龐克運動,二個世代的音樂人,都有著具穿透力的目光和戰鬥的姿態,或因政府以戰爭為手段遂行非正義的目的、或因不管制的市場經濟政策造成貧富的差距加大、中產及勞工階級的生活陷入長期蕭條;在各個抗議的場合,我們都能看到這些音樂人對政府發出怒吼的身影。
80年代之後的文章則可以感覺到議題的論述已經大過音樂本身的介紹了,因為越到二十世紀的結尾,音樂的市場機制本身就已經成為壓制創意和反叛能量的一部份,獨大的媒體與保守的政治勢力的結合、美國文化向全世界輸出的"四海一家"式的慈善模式,都讓音樂介入政治的力道愈顯疲弱;當然,作者也提出了這樣的弔詭,當U2的主唱Bono以專業遊說者而不是樂團主唱的身份努力推動勾消第三世界外債運動,音樂者的個人對政治和各種議題的無力便隱然可見。
80年代之後的文章則可以感覺到議題的論述已經大過音樂本身的介紹了,因為越到二十世紀的結尾,音樂的市場機制本身就已經成為壓制創意和反叛能量的一部份,獨大的媒體與保守的政治勢力的結合、美國文化向全世界輸出的"四海一家"式的慈善模式,都讓音樂介入政治的力道愈顯疲弱;當然,作者也提出了這樣的弔詭,當U2的主唱Bono以專業遊說者而不是樂團主唱的身份努力推動勾消第三世界外債運動,音樂者的個人對政治和各種議題的無力便隱然可見。
正因為如此,這本書的副標題是"搖滾樂可能改變世界嗎",而後面,加的是個問號。
從HM/HR到Grunge,再到電子音樂,然後又回頭開始對老搖滾的追尋;我的音樂歷程對這個問號的答案會是:從音樂被設定成必須花錢購買才能聆聽,而作音樂這件事變成一種可以賺大錢的技能以後,音樂本身便已註定成為體制用來收編次文化和反叛勢力的工具,同時也被植入了受眾的階級性。當「吳俊霖」的「愛上別人是件快樂的事」那種底層草根藍調搖滾演化成「伍佰」的「純真年代」裡的媚俗流行音樂,這中間的變化當可作為搖滾樂由地下到被主流市場收編的"產品流程"的經典範例。
但在我剛剛的答案中,音樂還有一個重要的性質,那才是我最終的回答:音樂所含的階級性搭配網路誕生帶來的媒體解放,以及90年代後出生的網路新世代,將讓她成為所有社會運動的最佳引信,而那,將會也正在改變世界。也許其外殼由"搖滾樂"而變成新世代更熟悉的"動畫音樂"、"電子音樂"、"饒舌音樂",但是基底的對抗精神並非無法加以掌握,例如本書中也提到的美國作法:利用樂手的影響力(很多都提供作品免費下載,作為對主流的反動更擴大了追隨群眾),在演唱會現場或網站和草根組織結合,讓這些音樂的主要接受族群接觸到這些組織提出的議題,把他們的對抗從"大人"V.S"小孩"深化到"議題"V.S"選票",其成效是超乎期望的,至少民主黨的柯林頓就這樣當上了總統。
回到內容,這本書的優美文字直比文學作品,尤其和另一個張鐵志的作品反叛的凝視,可以互相引證,但這本書除了歸結作者自身的音樂經歷、展現身為社會學者的觀察力,我覺得他終究還是希望這些討論能夠引發屬於我們台灣自身的討論和觀察。從書中可以歸納出一個觀察:音樂類型會被收編,但音樂作者的反抗精神和那憤怒卻能穿越時間,傳遞到任何抗爭的場合,引起運動群眾的共鳴和歸屬感,我們台灣有這樣的聲音嗎?台灣的草根組織是否能移植美國那種操作方式?這次台北市長候選人蘇貞昌的競選團隊,邀集了一些非主流音樂人製作了一張競選專輯"Open Taipei",雖然是由政黨操作產生,這就是一個非常類似的模式,也值得進一步觀察和驗證,這樣的模式有沒有可能在台灣有由下而上發生的可能?。
聲音與憤怒的關係越來越多元、妥協和基進也不一定對立、體制絕不是不能撼動,在全都Mix-up的新世界裡,我確定的是,我們都必須要認真思考:包含我們的這個整體,將要怎麼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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